金色阳光和硬阳光区别(女人敢给你看这两个地方)

金色阳光和硬阳光区别(女人敢给你看这两个地方)

admin 2025-09-11 定字起名 13 次浏览 0个评论

引子

“卫东,这件衬衫你周末烫一下。”

妻子张岚的声音从客厅传来,我正窝在卧室里,就着台灯昏黄的光,给儿子修着他的宝贝游戏机。

“知道了。”我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。

手里的活儿马上就完事了,我抻了个懒腰,准备去客厅喝口水。儿子的房间乱得像个狗窝,他住校,一周才回来一次,张岚也懒得收拾,说正好让他自己回来弄。我绕开地上的脏衣服和书本,目光无意中扫过床头柜的缝隙。

一个暗红色的硬壳本子,只露出一角。

不是儿子的东西,他的东西都是花里胡哨的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鬼使神差地伸手抽了出来。

一本存折。
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这年头,谁还用存折?我跟张岚的钱,要么在工资卡里,要么买了理财,家里那点现金,都放在我俩床头柜的一个铁盒子里。

我翻开了存折,户主是张岚的名字。手指有些发颤,我一页页地往下翻。第一笔是三年前存入的,五万。然后,每隔几个月,就有一笔一万或两万的进账。最后一页的余额,赫然写着:十二万三千六百块。

我的脑子“嗡”地一声,像是有架飞机在里面起飞。十二万!我们家所有的活期存款加起来,也才不到五万。这笔钱是哪来的?

更让我心头发凉的是取款记录。从去年开始,每个月十五号,都有一笔固定的支出,五千块。雷打不动。

我捏着存折,手心全是汗。我的第一反应,不是她藏了私房钱。夫妻这么多年,她不是那样的人。我的脑子不受控制地拐向了一个最坏的方向。每个月,固定的日子,固定的金额……这像什么?

这像在养着什么人。

我把存折悄悄塞回了原处,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,又闷又疼。我走到客厅,张岚正戴着老花镜,在沙发上缝一颗快掉的纽扣。她穿了件旧毛衣,袖口都有些起球了。灯光照在她脸上,能看见细密的皱纹和几点褐色的斑。

她为了省几十块钱的菜,能多走两站路去更远的菜市场。她一件外套能穿好几年,总说还能穿,扔了可惜。这样一个省吃俭用的女人,哪里来的十二万?又为什么每个月要偷偷摸摸地花掉五千块?

我不敢问。我怕一问出口,这个家,就塌了。

我端起水杯,喝了一大口凉水,水很凉,可浇不灭我心里的那团火。那火苗不大,却烧得我五脏六腑都跟着疼。

“怎么了?一惊一乍的。”张岚抬起头,看了我一眼。

“没事,呛着了。”我含糊地应着,眼神却不敢跟她对视。

我看着她低头穿针引线的样子,那么熟悉,又那么陌生。这个跟我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女人,我以为我了解她的全部,可那本暗红色的存折,就像一道突然出现的深渊,横亘在我们中间。

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:问她!问清楚!

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发抖:别问,万一答案是你承受不起的呢?

【内心独白】

这本存折像一个烧红的烙铁,烫在我的心上。十二万,对我们这样的工薪家庭不是小数目。我第一个念头不是她贪了,而是……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?这个想法一冒出来,就疯了一样地长,把我的理智全都给吞了。我看着她,这个为家操劳了半辈子的女人,怎么也无法把她和背叛联系在一起。可那笔钱,又怎么解释?

【内心独白】

我不敢想下去。我们从一无所有到今天,虽然日子过得紧巴,但一直很安稳。儿子上了大学,我们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。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?她对我,对这个家,难道都是演戏?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,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小丑。手里的水杯都在抖,我怕自己一开口,声音也会跟着发颤。

【内心独-白】

我得冷静。李卫东,你得冷静。不能凭空猜测。也许,也许有什么误会。可能是她娘家那边有什么事?可她妈前年就走了,她哥的日子比我们还好过。这钱,这事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我必须弄清楚,哪怕结果是天塌下来,我也得弄清楚。不然,这日子没法过了,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
第1章 那通电话

周末很快就过去了,我把那本存折的事死死地压在心底,像压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。

周一上班,厂里的空气还是老样子,一半是机油味,一半是人心惶惶的议论声。厂子要改革,这风声吹了好几年了,最近好像要动真格的。我们这些四五十岁的老技术工,不上不下,最是尴尬。

“卫东,听说了吗?好像要搞什么绩效考核,末位淘汰。”我的师傅老王凑过来,压低了声音说。他快退休了,说话也没什么顾忌。

我心不在焉地拧着一个零件,嗯了一声。

“你可得上点心,你还年轻,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一样。”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家里都指着你呢。”

家里都指着我。这句话像根针,扎在我心上。我一个月工资,扣掉五险一金,到手五千出头。张岚在一家小私企当会计,比我多点,也就六千。我们俩加起来一万一,要供儿子上大学,要应付人情往来,还要攒着点钱以防万一。日子过得就像一辆没气的自行车,蹬一脚,才肯挪一寸。

可现在,张岚却有一笔十二万的巨款,还每个月固定支出五千。这笔钱,快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。

我的心又乱了。手里的扳手一滑,砸在了零件上,发出一声刺耳的闷响。

“怎么了?魂不守舍的。”老王吓了一跳。

“没事,手滑了。”我捡起扳手,感觉脸颊有些发烫。

一整天,我都像个游魂。脑子里全是那本存折上的数字。中午在食堂吃饭,我看着碗里的红烧肉,一点胃口都没有。以前我觉得,这几块钱的红烧肉,就是一天最踏实的念想。现在,这念想也变了味。

下午快下班的时候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个陌生号码。

我走到车间外面的角落里接起来:“喂,你好。”

“请问是李卫东先生吗?”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,很客气。

“是我,你哪位?”

“我是XX银行信用卡中心的,我们看到您的夫人张岚女士,名下有一张额度较高的信用卡,最近有一笔大额消费,按照规定,我们需要跟家属确认一下。”

我的心猛地一沉:“什么大额消费?多少钱?”

“是上周五,在‘金至尊’珠宝行,消费了三万六千元。”

三万六!

我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。上周五?不就是我发现存折的前两天?她取了钱,然后去买了三万六的珠宝?买给谁?她自己从来不戴那些东西!

“李先生?您还在听吗?”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
“在……在。”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。

“是这样的,因为金额比较大,我们只是例行核实,确认是本人消费,以防盗刷。如果张女士本人知情,那就没问题了。”

“……好,我知道了。”

我挂了电话,靠在冰冷的墙上,感觉浑身都在发抖。我努力让自己冷静,可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存折,神秘的支出,现在又是三万六的珠宝。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我最不愿意相信的可能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三万六的珠宝!张岚连给自己买件超过五百块的衣服都要犹豫半天。她会花三万六去买珠宝?我不敢信,但银行的电话又不像假的。我的心就像被扔进了滚油里,滋啦啦地响。她到底在干什么?这已经不是私房钱那么简单了,这背后一定有天大的秘密。

【内心独-白】

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。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?是不是我挣钱太少,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?可我们过了二十年苦日子都过来了,为什么偏偏在现在?儿子上大学了,我们本该松一口气。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,越挣扎,勒得越紧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不行,我不能再这么自己折磨自己了。今晚,今晚回家我必须跟她摊牌。不管结果是什么,是吵一架,还是……还是别的,都比现在这样悬在半空中要好。长痛不如短痛。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,疼痛感让我清醒了一点。今晚,必须有个了断。

第2章 饭桌上的试探

我揣着一肚子的火和疑虑回了家。

一进门,就闻到一股红烧排骨的香味。张岚系着围裙,正在厨房里忙活。灶台上的火苗舔着锅底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
“回来啦?快去洗手,马上开饭。”她回头冲我笑了笑,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。

看着她忙碌的背影,我准备好的质问,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。这个场景太熟悉了,二十年来,几乎每天如此。我下班回家,她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。这份家的温暖,是我在外面扛起所有压力的支柱。

我默默地去洗了手,在饭桌旁坐下。三菜一汤,都是我爱吃的。红烧排骨,清炒豆苗,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。

“今天厂里不忙?”张岚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,解下围裙,在我对面坐下。

“老样子。”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,食不知味。

“怎么了?看你脸色不好。”她给我夹了一块排骨,“累了?多吃点肉。”

我看着碗里那块油光锃亮的排骨,心里五味杂陈。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关心我,可她的心,还在这个家里吗?

“张岚,”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,声音有些干涩,“我们……是不是该聊聊?”

她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,抬起头看我:“聊什么?”她的眼神很平静,看不出任何波澜。

“我们家的钱……够用吗?”我换了一种方式,想从侧面敲打一下。

“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她放下筷子,表情有些疑惑,“不一直都这样吗?紧是紧了点,但也能过。儿子的学费生活费都按时打了,家里也没什么大开销。”

“我是说,”我加重了语气,“万一,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呢?我们手头上的活钱,好像不多吧。”

张岚的脸色微微变了变。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,避开了我的目光。

“能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?平平安安的就好。”她的声音低了下去。

她这个反应,更加深了我的怀疑。如果心里没鬼,她应该坦然地跟我讨论家里的财务状况,而不是这样回避。

“我今天,”我盯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,“接到一个电话。”

张岚握着水杯的手,不易察觉地紧了一下。这个细微的动作,被我看得清清楚楚。

“什么电话?推销的吧?我跟你说,以后这种陌生号码,直接挂了就行。”她试图岔开话题。

“是银行打来的。”我死死地盯着她,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,“说你上周五,在金至尊,刷了三万六。”
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
张岚的脸“刷”地一下白了,像一张纸。她嘴唇动了动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那双平时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,此刻写满了惊慌。
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?”过了好几秒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但明显底气不足。

“我胡说?”我冷笑一声,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了,“人家银行信用卡中心都打电话来核实了!张岚,你老实告诉我,你买那么贵的首饰,是给谁买的?”

“我没有!”她几乎是尖叫起来,“你别听那些骗子胡说八道!现在电信诈骗那么多,你怎么就信了!”

她站起来,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碗筷,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。

“那存折呢?!”我终于把那颗炸弹扔了出来,“儿子房间里的那本存折!那十二万是怎么回事?每个月支出的五千块,又是给了谁?!”

“哐当”一声,她手里的碗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
她整个人都僵住了,背对着我,肩膀微微颤抖。

饭桌上一片狼藉,就像我们此刻的关系,支离破碎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她说谎了。她看到我提到存折时那瞬间的惊恐,是骗不了人的。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原来,这个家看似平静的水面下,真的隐藏着我不知道的暗流。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,每天勤勤恳恳上班,以为在为这个家奋斗,结果却被最亲近的人欺骗。

【内心独-白】

我为什么要逼她?看着她发抖的背影,我心里竟然有一丝后悔。也许我应该再等等,再多找些证据。可话已经说出口,就像泼出去的水,收不回来了。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,被我亲手捅破了。接下来要面对的,可能是我无法承受的狂风暴雨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她为什么不解释?哪怕是编个理由骗骗我也好。她的沉默,比任何话语都更伤人。这说明事情已经严重到她无法再用谎言来掩盖。我坐在那里,听着她压抑的抽泣声,心里乱成一团麻。愤怒,失望,心痛,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,交织在一起,几乎让我窒息。

第3章 破碎的信任

那一晚,我们分房睡了。

这是我们结婚二十年来,头一次。我躺在儿子房间的小床上,床板很硬,硌得我骨头疼。但我知道,真正让我睡不着的,是心里的那块大石头。

隔壁卧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。张岚没有哭,也没有出来跟我说话。这种死寂,比大吵大闹更让人窒息。

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,回放着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。我们是厂里介绍认识的,那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子,她是个文静秀气的姑娘。我们没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,就是觉得对方人不错,踏实,能过日子,就在一起了。

婚后的日子很清贫,住在厂里分的筒子楼里,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。我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,她半夜背着我去医院,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我一百好几十斤的体重。儿子出生后,她辞掉了工作,专心在家带孩子,直到儿子上了小学,才又出去找了个会计的活儿。

她一直都是这个家的定海神针。我妈生病住院,是她跑前跑后地伺候。我工作上遇到不顺心,回家发脾气,她也总是默默地听着,给我端上一杯热茶。

我怎么也想不通,这样一个女人,会做出背叛家庭的事情。

可那本存折和那通电话,又像两座大山,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
第二天早上,我起床的时候,张岚已经出门了。餐桌上放着温热的豆浆和包子,旁边压着一张纸条,是她的字迹:我上班去了,早饭记得吃。

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。她还是关心我的。可这种关心,在此刻显得那么讽刺。

我没了胃口,抓起外套就出了门。我决定,我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。我要去查清楚。

我先去了那家叫“金至尊”的珠宝行。商场金碧辉煌,跟我平时去的地方格格不入。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工装,站在门口,感觉自己像个异类。

“先生,想看点什么?”一个年轻的导购笑着迎上来。

“我……我就是随便看看。”我有些局促,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
“是给爱人买吗?我们这边新到了一批项链,款式很好的。”

“我……我想问一下,”我鼓起勇气,“你们这里,是不是可以用信用卡消费?”

“当然可以,先生。”

“那……上周五,有没有一位姓张的女士,大概四十多岁,在这里消费了三万多块钱?”

导购的笑容僵了一下,警惕地看着我:“先生,我们不能随便透露顾客的信息。”

我急了,从口袋里掏出钱包,翻出我们的结婚照:“她是我爱人!我们……我们吵架了,我就是想知道她买了什么,想……想给她个惊喜。”我胡乱编着理由,脸涨得通红。

导-购看了看照片,又看了看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。她犹豫了一下,低声说:“大哥,你等一下。”

她走到柜台后面,跟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店员嘀咕了几句。过了一会儿,她走回来说:“大哥,确实有这么一位顾客。但她买的东西,不是自己戴的。”

“不是自己戴的?”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嗯,她买的是一款男士的金表。还特意问了,说是送给长辈的。”

男士金表!送给长辈!

我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我们两家的长辈,我爸妈身体还硬朗,她妈妈已经去世,她爸爸……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她妈离婚了,二十多年没联系,跟死了没什么两样。

她会给谁买三万六的金表?还是个“长辈”?

一个可怕的念头,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心里。

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商场,外面的阳光很刺眼,我却感觉浑身冰冷。

下午,我没有回厂里,而是鬼使神差地坐上了一辆公交车,去了张岚公司附近。我就像个蹩脚的侦探,躲在马路对面的一个报刊亭后面,死死地盯着她公司的大门。

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,或许,我只是想亲眼看看,那个能让她花三万六买金表的男人,到底是谁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我的腿都站麻了。五点半,她公司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。我看见了张岚,她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,步履匆匆。

她没有回家,而是走到了路边。一辆黑色的奥迪A6,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面前。

我的心跳瞬间停止了。

车窗摇下,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探出头,对她说了句什么。张岚点点头,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
车子很快汇入车流,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

我站在原地,像被雷劈了一样。奥迪A6,文质彬彬的男人……所有的碎片,在这一刻都拼凑了起来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男士金表,奥迪车,那个戴眼镜的男人……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。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。二十年的夫妻情分,就像一个笑话。她省吃俭用,克扣家里的开销,原来就是为了养着外面的男人,给他买名牌手表。我的尊严,在这一刻被踩得粉碎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我恨她,也恨自己。我恨她的背叛和欺骗,也恨自己的无能。如果我能挣大钱,能让她过上好日子,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?我像一个迷路的孩子,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,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。家,已经不是家了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我该怎么办?冲回家去,跟她撕破脸,然后离婚?可儿子怎么办?这个年纪离婚,别人会怎么看我?我李卫东一辈子老实本分,到头来却落得个戴绿帽子的下场。我不甘心。我不能就这么算了。我要当面问清楚,我要让她亲口承认!

第4章 摊牌的前夜
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。

天已经黑透了,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,又孤单,又可笑。

推开家门,屋里黑漆漆的,一片冰冷。张岚还没回来。

我没有开灯,摸黑走到沙发上坐下。黑暗中,感官变得格外敏锐。我能听到墙上挂钟“滴答滴答”的声音,每一下,都像敲在我的心上。

我开始疯狂地想象她现在正在干什么。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吃饭?看电影?还是……

我不敢再想下去。嫉妒和愤怒像两条毒蛇,啃噬着我的理智。

大概八点多,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。

灯亮了,张岚走了进来。她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我,吓了一跳。

“你怎么不开灯?吓死我了。”她拍着胸口,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。

我没有说话,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

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,脸上的表情僵住了。她换了鞋,把包放在鞋柜上,低着头,不敢看我。

“今天……公司加班,有个项目要赶。”她小声地解释着,声音干涩。

“加班?”我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,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,“是坐着奥迪车去加班吗?”

张岚的身体猛地一颤,她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:“你……你跟踪我?”

“我要是不去,是不是还被你蒙在鼓里?”我站起身,一步步向她逼近,“张岚,你长本事了啊!又是存折,又是金表,现在连奥迪都坐上了!那个男人是谁?!”
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
“你别胡说!”她的脸涨得通红,眼圈也红了,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

“不是我想的那样?那是哪样?”我抓住她的胳膊,力气大得自己都害怕,“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啊!那十二万是怎么回事?那三万六的金表是送给谁的?那个开奥迪的男人,跟你又是什么关系?”

“我……”她被我问得节节败退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她的沉默,彻底点燃了我所有的怒火。

“你不说是吧?好!你不说,我明天就去你公司问!我去问问你的同事,你的领导,你张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!我还要去跟儿子说,让他看看他妈都干了些什么好事!”

“不要!”她终于崩溃了,哭喊着抓住我的手,“卫东,我求求你,你别去!别告诉小远!”

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滚滚而下。她整个人都在发抖,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恐惧。

看着她这个样子,我心里的怒火,不知怎么就熄灭了一半,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彻骨的悲凉。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?

“你告诉我,为什么?”我松开手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哀求,“我们二十年的夫妻,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?非要走到这一步?”

她蹲在地上,抱着头,泣不成声。
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真的不是……”她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,却给不出任何解释。

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很累。吵也吵了,闹也闹了,可真相依然像一团迷雾,我看不清,也抓不着。

我转身走回沙发,瘫坐下来。

“张岚,”我看着窗外的夜色,平静地说,“我们……离婚吧。”

她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
她缓缓地抬起头,满脸泪痕地看着我,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。

“你说……什么?”

“我说,离婚。”我重复了一遍,感觉心被掏空了,“这日子,没法过了。”

说完这句话,我闭上了眼睛。我不想再看到她的脸,不想再听她任何的辩解。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究真相了。也许,放手对我们俩来说,都是一种解脱。

【内心独-白】

我说出了“离婚”两个字,心里却像被刀割一样。我真的想离吗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碎了,就像那个摔破的碗,就算勉强粘起来,也满是裂痕。这样的婚姻,还有什么意义?

【内心独白】

她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实话?难道那个男人,比我和儿子,比我们这个家还重要吗?我宁愿她痛痛快快地承认,给我一个了断,也比现在这样用沉默来折磨我强。她的眼泪让我心软,可一想到那辆奥迪车,我的心就又硬得像块石头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也许,这就是中年男人的悲哀。事业上不上不下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连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。我李卫东活了半辈子,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,对得起父母,对得起家庭。到头来,却成了街坊邻里眼中的笑话。我累了,真的累了。

第5章 最后的跟踪

我说出“离婚”之后,家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。

张岚不再哭了,她只是坐在地上,呆呆地看着我,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。

我们就这样对峙着,一个坐在沙发上,一个坐在地上,像两座沉默的雕像。时间仿佛都停止了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终于动了。她扶着墙,慢慢地站起来,声音嘶哑地说:“卫东,你……你让我想想。”

说完,她就走进了卧室,关上了门。

那一晚,我彻夜未眠。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,满脑子都是“离婚”两个字。我想到了离婚后,我一个人怎么过。我想到了儿子回来,该怎么跟他解释。我想到了街坊邻居会怎么议论我。

我的心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着,又痒又痛。

第二天,是十五号。

是存折上,每个月固定取钱的日子。

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:我要亲眼去看看,这笔钱,到底给了谁。这是我给自己最后的交代。不管结果如何,看完这一次,我就彻底死心。

我跟厂里请了假,说家里有急事。一大早,我就出了门,躲在小区对面的一家早餐店里。我点了一碗豆浆,一根油条,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们那栋楼的单元门。

八点半,张岚出来了。她看起来很憔憔悴,眼睛红肿,脸色苍白。她没有去她公司方向的公交站,而是走向了另一个站台。

我远远地跟在后面,心跳得像打鼓。

她上了一辆通往市郊的公交车。我也跟着挤了上去,找了个角落站着,用报纸挡住脸。

车子摇摇晃晃地开了近一个小时,越开越偏。路边的楼房越来越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低矮的平房和破旧的厂区。

我的心也随着这荒凉的景象,一点点沉了下去。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?

张岚在一个叫“红星机械厂”的站台下了车。这是一个早就废弃的厂区,只剩下几栋破败的家属楼。

她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栋筒子楼。楼道里又黑又暗,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。

我屏住呼吸,悄悄地跟了上去。我听见她的脚步声停在了二楼的一个房门前。

她敲了敲门,很有节奏的三下。

门开了一条缝,我看不清里面的人。只听见张岚低声说了一句:“我来了。”然后就闪身进去了。

我站在楼梯的拐角,心脏狂跳。我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。是那个开奥迪的男人藏在这里的金屋?还是别的什么我无法想象的场景?

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掐得手心生疼。我告诉自己,李卫东,你是来做个了断的。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。

我一步一步地挪到那扇门前。门是老式的木门,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窗,糊着一层发黄的报纸。报纸的一角破了个洞。

我弯下腰,把眼睛凑了过去。

那一瞬间,我看到了屋里的情景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屋子很小,很简陋。一张单人床,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,几乎就是全部的家当。

一个瘦得脱了相的老人,正躺在床上,身上插着各种管子,旁边还放着一台发出“滴滴”声的仪器。

而张岚,正跪在床边,用毛巾一点一点地给那个老人擦拭着身体。她的动作很轻,很柔,眼神里满是怜惜和……痛苦。

那个老人……我虽然没见过几面,但那张脸,我依稀还认得。

那是张岚的父亲。那个在她五岁时就抛弃了她们母女,二十多年杳无音讯的男人。

【内心独-白】

怎么会是他?我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张岚的爸爸?那个她和她妈都恨之入骨的男人?她怎么会在这里照顾他?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,一个荒诞无比的梦。眼前的一切,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。

【内心独-白】

我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药盒,还有一张缴费单。再联想到那本存折,那个固定的取款日期……一个念头疯狂地涌进我的脑海。难道……难道那笔钱,都是花在了这个男人身上?我不敢相信,也不愿意相信。这太荒唐了。

【内心独-白】

我像个小偷一样,趴在门上窥探着自己的妻子。可我看到的,不是背叛,而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张岚。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,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哀伤。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,像一个自导自演了一出闹剧的小丑。我的愤怒,我的猜忌,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
第6章 真相大白

(第三人称视角)

李卫东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,沉重得无法移动。他就那么僵在门口,透过那个小小的破洞,看着屋里的一切。

屋子里,张岚正费力地想把老人扶起来,给他背后垫个枕头。老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却还是死沉死沉的。张岚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她咬着牙,脸憋得通红。

“爸,你……你忍一下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
老人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,浑浊的眼睛看着张-岚,似乎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李卫东的脑子乱极了。他想冲进去问个明白,可脚下却生了根。他想转身就走,把这荒诞的一幕从脑子里抹去,可眼睛却像被粘在了那个破洞上。

就在这时,房门“吱呀”一声,从里面被拉开了。

一个戴着金丝眼镜,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,差点跟李卫东撞个满怀。

男人愣了一下,随即皱起了眉头:“你是什么人?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?”

这个男人……李卫东一眼就认出来了。就是那天,开着奥迪车接走张岚的那个男人!

李卫东的血一下子又涌上了头。原来他们在这里碰头!

“我问你话呢!”男人见李卫东不说话,只是死死地盯着他,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。

屋里的张岚听到了动静,探出头来。当她看到门口的李卫东时,整个人都石化了。她的脸上血色尽褪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卫东……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
李卫东没有理她,他的眼睛像刀子一样,刮在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身上。“你就是他?”

男人被他问得莫名其妙:“什么他?你是病人家属?”

“家属?”李卫东冷笑一声,指着张岚,“你问她!问问她,我们是什么关系!你又跟她是什么关系!”

“李卫东你疯了!”张岚终于反应过来,冲过来想拉住他,“你别在这里闹!”

“我闹?”李卫东甩开她的手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“张岚,你行啊!把我们这个家当旅馆,把我的钱拿出来养着别的男人,还带着他来见你这个二十多年不见的爹!你对得起谁?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妈吗?!”

他的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,充满了愤怒和绝望。

“王医生,你……你先走吧,这是我的家事。”张岚背过身,对那个男人说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
“王医生?”李卫东愣住了。

那个被称为“王医生”的男人推了推眼镜,一脸无奈地看着李卫东:“这位大哥,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?我是社区医院的王医生,负责张大爷这个病人的居家护理。张大姐每个月都请我过来给大爷检查一下身体,调整用药。上次她去银行取钱,正好我路过,就顺路载了她一程。你……”

王医生的话,像一盆冷水,从头到脚浇在了李卫东的身上。

医生?社区医院的?

李卫东呆住了。

王医生叹了口气,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:“这是我的名片。张大姐不容易,一个人撑着很辛苦。你们是夫妻,有什么事,好好说。”说完,他摇了摇头,转身下楼了。

楼道里,只剩下李卫东和张岚。还有从门缝里传出来的,老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
李卫东看着手里的名片,又看看满脸泪痕的张岚,再看看屋里那个躺在床上的老人,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
“金表呢?”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喃喃地问,“那三万六的金表……”

张岚慢慢地蹲了下去,把脸埋在膝盖里,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爆发了出来。

“那不是金表……”她哽咽着说,“那……那是给他买的呼吸机……进口的,医生说能让他舒服点……我怕你知道了骂我,就跟店员说,是买给长辈的男士金表,让他们开了张假发票……”

“我不敢让你知道……我爸他……他去年查出来是肺癌晚期,没多少日子了。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,我想……我想让他最后走得体面点……”

“我妈恨了他一辈子,我也恨他。可他毕竟是我爸……他快死了……卫东,我能怎么办?我能眼睁睁看着他等死吗?”

她的哭声,像一把钝刀,一下一下地割在李卫东的心上。

他终于明白了。

那本存折,是她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,是她最后的底气。那每个月固定的五千块,是这里的房租和护理费。那三万六的“金表”,是一台能延续生命的呼吸机。那辆奥迪车,只是一个好心医生的顺路帮忙。

所有让他疑神疑鬼、夜不能寐的“证据”,背后竟然是这样一个沉重而悲伤的真相。

他看着蹲在地上,哭得像个孩子的妻子。这个在他面前总是温和而坚强的女人,原来一个人,默默地扛起了这么重的担子。她宁愿被他误会,被他指责,也不愿意把这份沉重的过去和负担,分担给他。

因为她怕,怕他瞧不起她,怕他怨她用家里的钱去救一个“仇人”,怕这份不堪的过往,会给他们本就紧巴的生活,再添上一道裂痕。

李卫东慢慢地走到她身边,蹲下身,轻轻地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。

他什么也说不出来,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我真是个混蛋。我像个疯子一样猜忌她,羞辱她,甚至提出了离婚。可她呢?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的一切,身体的劳累,内心的煎熬,还有我的不理解。我这个丈夫,当得太失败了。

【内心独白】

我看着她哭泣的背影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她为什么不告诉我?难道在她心里,我就是那么一个不通情理,斤斤计较的男人吗?还是说,她太爱这个家,太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,所以选择一个人扛下所有?我宁愿她跟我吵,跟我闹,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委屈自己。

【内心独-白】

这一刻,我终于明白了那个有些俗气的标题——“女人敢给你看这两个地方,说明真的爱你”。一个,是她藏得最深的伤口,是她不愿示人的过去。另一个,是她最窘迫的软肋,是她独自面对的困境。她不是不爱我,恰恰是太爱了,爱到不舍得让我跟她一起承担这份痛苦和压力。

第7章 裂缝上的阳光

张岚哭了很久,仿佛要把这几年积攒的所有委屈和痛苦,都一次性流干。

我没有催她,就那么静静地蹲在她身边,陪着她。楼道里昏暗的光线,照着我们俩的影子,紧紧地挨在一起。

许久,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,变成了低低的抽噎。

“起来吧,地上凉。”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。她的腿都麻了,站都站不稳,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我身上。

我扶着她,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。

屋里的气味并不好闻,混杂着药味、消毒水味和老人身体发出的味道。我扶着张岚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,自己则站到了床边。

我看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。这就是张岚的父亲,我的岳父。一个我只在结婚时见过一面,印象早已模糊的男人。此刻,他就像一截枯木,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,全靠着机器和药物维持着生命。

这就是张-岚宁愿被我误会,也要守护的秘密。

“他……什么时候找你的?”我低声问。

“去年春天。”张岚的声音还有些沙哑,“他通过老家的亲戚,找到了我公司的电话。那时候,他已经走不动路了。他说,他不想死在外面,想……想再看我一眼。”

“那你妈……她要是知道……”

“我不敢让她知道。”张岚打断了我,“我妈恨了他一辈子。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,这辈子就当没这个男人。我……我对不起我妈。”她的眼圈又红了。

我沉默了。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。一边是生养自己的母亲的遗愿,一边是血脉相连、即将离世的父亲。无论怎么选,都是一种煎熬。

“这些钱……”我指了指那台呼吸机,“都是你攒的?”

她点了点头:“我从上班开始,每个月就固定存一点。想着以后给小远结婚用,或者我们老了,有个保障。没想到……”

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。她把为我们未来准备的钱,拿来填了这个无底洞。而我,却还在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猜忌,跟她闹得天翻地覆。
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我终于问出了那个最想问的问题,“我们是夫妻,有什么事,不能一起扛吗?”

张岚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我:“我怎么说?卫东,我怎么跟你开口?”

“我爸当年抛弃我们母女,跟别的女人跑了。我们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白眼。我跟你结婚的时候,我妈就怕你家里人瞧不起我,觉得我有个不光彩的爹。这么多年,我们家亲戚谁都不提他,就当他死了。”

“现在他病了,不行了,回来找我了。我要是管他,我怎么跟我死去的妈交代?我要是不管他,他是我亲爸,我就眼睁睁看着他病死、饿死在外面?”

“我跟你说,你肯定也会为难。我们家不富裕,小远还要上学,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。这笔钱花出去,我们以后怎么办?我怕你怨我,怕你觉得我胳-膊肘往外拐,拿我们家的钱去养一个仇人。卫东,我不敢赌。我怕这个家……散了。”

她的话,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。

我终于明白,她的隐瞒,不是不信任,而是太在乎。她怕的不是我,而是怕这个来之不易的家,因为她那不堪的过去,而产生一丝裂痕。

我走到她面前,伸出手,擦掉她脸上的泪水。

“你傻不傻。”我的声音也哽咽了,“我是你男人。天塌下来,也该是我给你扛着。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撑着?”

我从口袋里,掏出了我的工资卡。

“这里面还有三万多,是我攒着准备换个新电视的。密码是咱俩的结婚纪念日。你先拿去用,不够,我再想办法。”

张岚愣愣地看着我手里的卡,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。但这一次,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惊恐和绝望,而是闪着一种复杂的光。

“卫东……”

“别说了。”我把卡塞到她手里,“夫妻是什么?夫妻就是,你的伤口,也是我的伤口。你的负担,也该是我的负担。你敢把这些都给我看,就是信我。我李卫东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,还算什么男人?”

我拉着她站起来,走到床边。

“爸,”我对着那个昏睡的老人,叫出了那个二十多年来从未叫出口的称呼,“我是卫东。您放心,有我们呢。”

老人似乎听到了,眼角滑下了一滴浑浊的泪。

张岚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,很用力。

我们走出那栋破旧的筒子楼时,已经是傍晚了。夕阳的余晖,给这个萧瑟的废弃厂区,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。一缕阳光透过楼宇的缝隙,照在我们身上,暖洋洋的。

回家的路上,我们谁都没有说话。但我的手,一直紧紧地牵着她的手。我能感觉到,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裂缝,正在被这冬日的阳光,一点点地填满、愈合。

晚上,张岚做了一桌子菜。还是那些家常菜,但味道好像格外的好。

儿子打来了视频电话,叽叽喳喳地跟我们说着学校里的趣事。张岚笑着,眼角虽然还有些红肿,但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和安宁,是我许久未见的。

挂了电话,张岚给我盛了一碗汤。

“卫东,”她低声说,“谢谢你。”

“傻瓜,跟我还客气什么。”我喝了一口汤,暖意从胃里,一直蔓延到心里。

“我敢把我的伤口和我的窘迫都给你看,”她看着我,认真地说,“是因为我知道,你心里有我,有这个家。”

我笑了笑,给她夹了一块最大的排骨。

窗外,夜色渐浓。我们这个小小的家,灯火通明。我知道,生活里的难处和压力不会就此消失,厂里的改革,未来的养老,儿子的前程,每一件都是压在肩上的担子。

但此刻,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。

因为我知道,只要我们俩的心还在一起,手还牵在一起,就没有过不去的坎。这个家,就不会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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